用聲音來相認實在很炫。尤其是當身邊的所有人不斷提醒我:「你一定要認識一下李小姮。」的時候,我想,這輩子是注定要跟她發生關係的,躲不掉。

說話的樣子,除了一點遺傳影響,還會隨著跟不同老相好的朋友接觸而不停的改變。

仔細觀察,我的聲音一直有些微的變化,這些夾雜著被朝夕相處的好朋友潛移默化、看多了某位偶像藝人節目而來的潛意識模仿、為了男友們而退化的murmur、為了某種場合的自我要求與訓練.....,通常話講多了就會猜得出最近我跟哪個人相處的時間多。

聲音這麼像的兩個人,幾乎可以來個大膽的命題假設:我跟她其實屬於同一種人。如果從我自己的聲音表情來猜李小姮的性格,我想李小姮是個什麼樣的人,應該就在我的掌握之中。

喜歡同樣類型的朋友,喜歡那樣跟人家說話的調調、說話開頭總喜歡來點神秘的開場、聲音大部分時間處在很興奮的狀態、腦筋動得快、反應也快,說話節奏快、絕不會有那些欲言又止的拖泥帶水、……

說到我們說話的速度快,應該是這個節奏的部份讓我們的聲音變得很像。

我跟李小姮對話起來,一句接著一句,此起彼落,笑聲穿插在對方說話的空檔,完全不需要有第三者來串場或暖場,興奮起來的時候,咯咯笑的頻率之高…實在很不好意思多做形容。

我們兩個『聊天的盛況』被吳護士的老公正亞譽為『萬客隆』等級:「咦~~原來只有你們兩個啊?我剛以為有一群人在聊天耶!」

處在這樣吵雜的情境,小男友是第一陣線的無辜炮灰,只要是我們三個在一起聊天的場合,他就完全沒有介入的餘地。怪就怪他的人-->過分的客氣與不好意思表達自己的想法與意見,不只會被我們兩個忽略,也很常在一群人的場合中消失。

在小男友的車裡,我們經常大談闊論某些議題,議題之廣不限於頭版、副刊還是影劇新聞,還包括商業、行銷以及經營理念等等。大部分的時候小男友通常不會插嘴,只會傾聽,頂多用一些點頭或者手勢來表態贊成或反對。

但是談到小男友喜歡或小有涉略的話題,他就很想插話。

可是他說話的樣子……論速度、論音量,拋出來的東西往往很像意外闖出馬路的受害者,不小心被兩台氣勢高漲的大卡車,衝撞來、衝撞去,然後拋到九霄雲外、消失無蹤……

通常狀況是這樣……

「我跟你說喔~~那個…有沒有…」我飛快的跟小姮分享,內容又臭又長。

「對啊對啊,就是…」總在我語句完成的瞬間小姮就會反應出來。

「ㄜ…其實我…」(這句話的字形應該從12級縮小成6,非常不引人注意的呢喃)小男友總是很不識相的在我倆還沒結束對話的時候就插進來… 。

「如果說啊…一定就是…」我繼續回應小姮的話。「應該要這樣才對啊….當然…」
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」一陣笑聲淹沒了小男友的出場。

「喂!!」小男友認真又嚴肅的提高一些分貝來抗議。

「ㄟㄟ!小男友要說話了。」我頂頂小姮。

「好啦!好啦!黃伯伯請說。」黃伯的由來是取黃博健前兩字的簡稱,我們想要假尊重小男友的時候會這麼稱他。

「不說了。」這是小男友慣用的伎倆,想要成為我們兩個焦點,小拿翹。

通常對付有這種反應的小朋友,不要太寵他,如果此時大人急著邀請:「來嘛來嘛~~你說嘛~~」就完全步入小朋友設計的圈套了,仿佛眾人都在期待他的發言,會養成他拿翹的習慣。

所以我們一開始總是會惡作劇的順從他「不說了。」的意思:「不說就不要說…」繼續無視黃伯聊我們的。

小男友又拿出更高音量的抗議:「喂!!!」邊表演牛在憤怒的時候發出的聲音(上排牙齒咬住下嘴唇,從嘴巴猛吹氣「噗噗噗…」)。

我:「剛剛給你機會說,你又不說。」

小男友:「………………」。

小姮:「對啊!你這樣不行啦!要插話就要先有氣勢啊!」

小男友:「………………」

我:「聲音沒人家大,速度也追不上人家,很難給你空間耶!」

小姮:「阿我知道了,下次幫黃伯伯做一個牌子。他要講話的時候可以先舉牌。我們就知道他要講話了。」

小男友:「………………」

我:「好啊好啊,做那種像我們帶團體用的【我有話要說。】…」

小男友:「………………」

小姮:「對喔~~可以用黃伯伯的大頭照片放大後面插一根筷子。」

小男友:「………………」

我:「那還可以拿來當扇子耶…」

小男友:「………………」

小姮:「對啊對啊,要不要我們自己也來幫自己做一個…」

小男友:「………………」

我:「吼~~~好啊~~好好玩喔~~~我也要一個」

小男友:「………………」

繼續我們兩個的自由聯想……『卡車們』的速度之快已經在五分鐘內離開台北好幾公里,『小男友』被我們遠遠拋在後面。

「喂!!換我講了沒啊…」小男友繼續「噗噗噗」的發狠。

這種劇情,不停的輪迴,小男友還是學不會如何介入我跟李小姮緊密又連續的互動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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